200万年薪的教师、1500万学员、600亿估值!疫情期间这家机构彻底火了
科技“战疫”:
平台经济的力量
在亏损蔚然成风的在线教育领域,跟谁学堪称“锦鲤”附身――2019财年收入超过21亿人民币,600亿元估值使其成为全球市值最大的在线教育上市公司。与此相对应的是,在线教育机构在资金的困局下哀鸿无数。
这是在线教育最好的时代,因为这个市场拥有2亿中小学生的潜在用户,是一个万亿级市场,未来在线机构将占有这个市场一半的份额。这也是在线教育最坏的时代,前景一片光明,增长有目共睹,但生存却成问题。
跟谁学正在尝试突破行业魔咒,这场疫情中的流量狂欢也只是助推了它前进的脚步。
2003年“非典”时,新东方武汉分校停课两周,校长陈向东没有休息,他带着学校管理层进行了两周封闭集训。
那次疫情成为新东方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,靠着创始人俞敏洪凭个人关系借来的2000多万元渡过危机,并在“非典”后迅速扩张,发展成了拥有十几万员工的教育集团。陈向东也一路向上,成为新东方执行总裁。
2014年,陈向东从新东方辞职后创业,创办了在线教育机构跟谁学。这是一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司,A轮融资5000万美元,打破了小米创造的国内创业公司A轮融资记录。跟谁学出生后就遭遇了瓶颈,其定位是“教育领域的淘宝”,希望打造成一家在线教育服务平台,但这种互联网平台经济的打法却没有在教育行业跑通。
2017年8月,跟谁学“all in”在线直播大班课,并引领了这个赛道的爆发。2019年6月,跟谁学上市。其2月18日发布的财报显示,2019财年收入超过21亿人民币,600亿元估值使其成为全球市值最大的在线教育上市公司。
新冠肺炎疫情或将成为教育行业的发展节点,疫情期间,在线教育机构迎来了流量狂欢。几千万学员涌入在线教育机构,分布在短视频、直播、媒体等各类平台的免费课五花八门,甚至让家长难以选择。
但流量狂欢过后,在线教育机构将面临老问题,如何将免费流量转化为付费用户。在这一点上,跟谁学是一家很多人都“看不懂”的公司,它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,却成为目前国内K12在线教育唯一一家规模化盈利的公司。如果看懂了跟谁学,将对在线教育成为一个“跑得通”的行业具有启发价值。
突然涌入的千万级学员
各地开学时间已一推再推,延长的假期让在线教育机构坐享流量红利。
据报道,疫情期间,跟谁学通过免费课吸引了1500万名学生报名,是2019年总付费人次的5倍多。另一个头部机构作业帮的免费课报名人数则突破2800万。而在2019年暑假,学而思网校、猿辅导、作业帮投入了几十亿营销费,每家也只换来百万级别的新增用户。
需要注意的是,首先,几乎所有在线教育公司都推出了免费课,意味着用户有机会在各大平台之间自由选择,用脚投票;其次,这些免费课大多只是授课直播,并不包括辅导、答疑、纸质讲义等服务。
教培行业资深人士、原新东方在线COO潘欣就认为,疫情能给在线教育带来大几千万的“领课”用户,但不都是真正的客户。“免费拿到流量质量通常也不会很高。”
跟谁学和旗下的高途课堂也与学习强国、央视频、微博等数十家平台联合推出了免费在线课程。此外,还向武汉中小学生赠送了2万份价值2000万元的寒假正价直播课,“这些课程是承诺授课内容、上课时长、授课老师的,与付费课程一模一样”,高途课堂一名负责人说。
“为什么只赠送2万份?这是内部经过测算得出的,数量再多的话,就超出了我们的服务能力,无法保证教学质量。”这名负责人说。
涌入线上的不仅有学生,还有线下教育机构。跟谁学旗下的微师负责人王慧玲介绍,疫情发生后微师已有7万多新增用户,过去三周的注册量是去年全年的5倍,日均在线的直播人数是去年的10倍。微师是一款为线下机构提供直播等在线服务的工具。
大年三十的下午,王慧玲在老家用4G信号开了一场线上讲座,结果涌入了3000多名听众。“能明显感受到线下机构的焦虑与恐慌,一个机构负责人对我说,他已经试用了20多种直播工具,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着觉。”
疫情带来的流量实实在在,但能带来多少红利呢?
跟谁学创始人陈向东告诉记者,在线教育春季班的报名人数可能会出现增长,但更明显的增长可能在2020年暑假班出现。
上述高途课堂负责人说,但更重要的是两个现象级因素:
“一些头部线下机构将不得已在线授课,这会动摇过去认为线下是唯一选择的客户的心理。更重要的是全国范围内开展的‘停课不停学’网上课堂,这等于是政府行为在普及在线教育。”
暑假班历来是教培机构的“兵家必争之地”,上述负责人认为,“虽然不会出现爆发式的增长,但也会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”。
也正是因为疫情流量将在暑期班延迟显现,这给了在线机构难得的准备时间。面对涌入的流量,技术接纳不是问题,高途课堂2018年时候的班型在500人左右,2019年6月上市初期约900人,如今,小班型在1000人以上,大班型为3000-5000人。
对于在线教育机构,亟需提升的是组织能力和师资数量。在线教育的产业链复杂,以跟谁学为例,主讲教师是一个团队的中心,团队成员还包括流量团队、销售团队、辅导团队、内容研发团队、视频直播技术团队、题库团队等。
师资则是教育机构的命脉。为了保证师资水平,学而思培优不惜被市场诟病为“饥饿营销”,也要严格限制线下开班数量,近年则采取线下“双师模式”扩大名师覆盖面。在线教育中,名师覆盖面被放大,但一个班型需要被划分为若干小班级,配备相应的辅导老师进行课后服务。
目前,跟谁学的一名高中辅导老师可月薪过万,辅导超过200名学生。值得注意的是,疫情之下,学而思网校和跟谁学都已开启春季招聘,辅导老师占较多名额。
抛弃互联网打法
可以预见的是,疫情流量将推动在线教育机构继续增长,但增长仍不足以证明在线教育是一个“跑得通”的商业模式,其中关键在于,在线教育机构普遍“烧钱”,面临行业性亏损。
跟谁学让人看不懂的地方就在于,它高调入场,靠互联网打法几乎一败涂地,战略转型后竟一夜翻身,根据2月18日发布的年报,跟谁学不仅成为国内K12在线教育唯一一家规模化盈利的公司,而且收割了21%的净利润率。
跟谁学最早的定位是在线教育服务平台,成为“教育领域的淘宝”。它很快实现了这个目标,到2017年6月,跟谁学平台入驻老师60多万人,入驻机构7万多家,用户超过8000万人,单月GMV超过1亿元。但公司是亏损的。
跟谁学的盈利模式是将平台做大后,收取入驻机构的会员费和流量费。为了放水养鱼,跟谁学管理层内部曾开玩笑说:算上投资人的钱,内部人的钱,加上机会成本,4年大概花了10亿元。
问题在于,跟谁学平台上的课程五花八门,难以标准化。有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跟谁学平台的第一单是一门皮雕课,此外,还有各种吉他课、跑酷课、烹饪课,甚至修水管课程。
陈向东2018年6月曾向媒体表示,创业初期心里非常焦虑:
“有时凌晨两三点醒来坐在床边发呆,那时候你不赚钱,一个月还要亏损很多钱,刚开始完全没有收入。那时大家都说互联网应该这么玩,问题是过去几十年我没有真正玩过互联网”。
他曾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:
“在我最初的设想当中,我觉得应该在平台上加很多服务,比如研发、教研系统,但在那个场景下,我的认知还不到位,现在看来,做得过轻了,没有做重,犯了很多错误。”
从2017年开始,陈向东几乎重新创业,跟谁学将几个2B业务剥离独立,“all in”在线直播大班课。2016年3月内部孵化的高途课堂,让跟谁学看到了转型的希望。
直到2018年6月,陈向东才首次对外正式介绍高途课堂。当时,这个K12在线直播大班课产品已有十几万学员,并预计当年暑假班还将增长十几万学员。实际上,跟谁学在2014年7月,也就是在成立后第二个月,就组建了视频直播技术团队。在2015年3月,跟谁学推出了3000多人的在线直播互动技术。
更值得注意的是,高途课堂从2017年9月开始就实现了盈利。根据2月18日发布的财报,2019年底之前,跟谁学连续7个季度规模化盈利,2019年Q4的净利润率达21%。
潘欣就认为,“全行业都亏损的情况下,一直没看懂跟谁学为什么能保持高增长且盈利。”
全行业亏损的确考验投资人和家长的耐心。为了拿下2019年暑假网校大战,业内说法学而思网校拿出了10亿元营销费用,这直接导致母公司好未来2020财年Q1亏损,这是这家全球市值最大的教育公司上市10年来首次季度亏损。另一家在线教育公司51Talk所在的外教一对一赛道更是被认为亏损遍野,直到2019年Q3,51Talk才宣布一对一业务首次盈利,这距离其创立已过去8年。
一名业内人士指出,在线教育如果不能盈利,带来的影响不只限于商业层面,毕竟客户在乎的不是钱,而是无效学习。
在2019年跟谁学上市答谢晚宴上,陈向东复盘了跟谁学的转型,其中的关键,在于跟谁学抛弃了互联网打法,重回教育行业的运营思维。
那么,跟谁学为何能够盈利,它能够持续盈利吗?
最土的方法:微信流量变现
2018年6月时,陈向东曾总结了高途课堂为何能够爆发式增长。他将理由归结为四点:视频直播的技术积累,服务大量老师过程中积累的运营方法,教研、教学方面的大手笔投入,囤积了大量人才。
跟谁学早期的主讲老师来自平台上的60万教师,2017年,跟谁学提出重点支持和服务前5%的老师。事实上,截至2019年Q3,跟谁学也只有149名主讲老师,在北京总部集中授课。
陈向东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:
“在线教育机构的师资是最好的,因为如果同等规模的学员,线下机构可能需要3万名老师,在线机构只需要300名,在线机构中,大班课的老师是最好的,因为好老师不可能去一对一,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”。
在2019年第三季度,跟谁学表现最好的前十名教师贡献了34.6%的收入。
“我们没有采取校招的方式自己培养主讲教师,而是到行业中寻觅、挖掘钻石级的名师。”上述高途课堂负责人介绍,高途课堂的主讲教师大多具有10年以上教龄,来自线下教培机构或黄冈中学、衡水中学、人大附中等名校。
跟谁学的教师薪酬高于行业水平。上述高途课堂负责人介绍:
“我们希望主讲教师的平均年收入达到200万元以上,否则这些老师在线下机构每年也能收入五六十万元,他何必到线上来呢?”
在线教育机构的成本主要是师资和营销成本,事实上,跟谁学同样在暑假推出50元课,同样在短视频APP大规模投放,但为何控制住了营销成本?
“同样的投放,为什么转化率不一样?关键在于,把每一个转化节点都提高那么1%,这就够了。”上述高途课堂负责人说。
但据报道,跟谁学早期的低成本营销得益于微信社群运营。跟谁学在成立早期就开始探索微信流量变现,为内部近百个微信公众号提供拉新、互动等技术支持。而其他机构由于有巨额融资,选择了去主流平台做投放、电销,或是有自己的流量池。直到今年,VIPKID与作业帮才开始组织起微信生态流量转化团队。
跟谁学创立后推出了一款名为U盟分销的产品,这是一款专门的微信渠道招生服务产品,由原百度“凤巢”系统奠基成员罗斌负责。2017年后,U盟分销不再对外销售,转为服务内部。
2019年第四季度财报会上透露,跟谁学2019年的获客成本为470元左右。这个数字远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。今年1月一份第三方报告显示,线上机构的获客成本在3000元以上。
国内的K12教育是一片广阔市场,这个市场有2亿中小学生的潜在用户。陈向东曾对记者表示,K12教育是一个万亿级市场,未来在线机构将占有这个市场一半的份额。这些份额的大部分将由五六家头部公司瓜分,也就是说,未来将产生千亿美元市值的K12在线教育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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